出了门,我在静谧中缓步前行。
阳光中的一切都是暗金色的,在这之中,我感到身体消散了。
只剩下一个脑袋,孤零零的,在空气中飘荡,它把思想当做氢气。
方向也不存在了。
我乃世界的中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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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殉道者先生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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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猛然惊醒,加快脚步,她把枪端在手里,从我的肩膀伸出。
口袋里还有十发子弹,杀伤范围已经相当可观。
但我头顶垂直而下的,数百只鸟儿,扔在空中盘旋着。眯着眼,鸟群中的阳光是运动的线条,一根根扎下来,编织成旋转的镭射灯,爱酒子与玩酒就如同舞厅里的舞者,几乎差一点,就进入刚才所体验到的视觉形态学了。
真是相当危险,不过那不寻常的信息素是怎么回事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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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奔跑中,我似乎感到身后站立起一位巨大的神明,他挥舞着手中的大旗,遮天蔽日的黑色旗帜上,是巨大的上帝之眼——那眼睛在旗面上眨着,一开一闭,天地也一亮一暗起来。
果然,我对于松果体的了解还是太少了。但在此之前,我隐隐觉得,这些形态学应该会有属于自己的意义,而不只是幻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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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们缓缓前进吧,我会叫它们离开这里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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爱酒子察觉到背后有人,回头,露出惊慌的表情。
玩酒走了神,被一只血鹦鹉抓住左臂。它拍打翅膀,玩酒整个人倾斜起来。她抽出小刀,血鹦鹉被刀口割伤,疼痛得尖叫,飞走了。
从我的位置可以看到,那些血鹦鹉正在连续攻击一座建筑物的中庭,似乎里边有什么东西吸引着它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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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们怎么回事!”
“玩酒!你应该记得上次的事情,我能帮到你!”
“但那是偶然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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说话间,血鹦鹉开始成群地落在周围的树枝上,其余在空中盘旋的,也莫名地渐渐散去,仿佛是攻击的目标突然消失了一般。
一股猛烈的花香也从我背上散发而出,所拓似乎匍匐在我身上,枪也落在我的肩膀上,她似乎没有了力气。
爱酒子愣在原地,手里夹着弹药,明显是不明白目前的状况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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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和神明去酒店的中庭看看,你们回去!”
“不,不回去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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所拓开口了,但声音没有像信息素中表现的那样轻柔。一瞬间,似乎是两个人一般,所拓的体内,那位不知名的少女,似乎与她自己重叠了。
玩酒也似乎想说什么,她张着嘴巴,眼睛在我身上扫射了几下,便摇摇头,转身,将枪上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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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随你......我,我才不是担心你的安全才阻止你的,哼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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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侧目,所拓正趴在我的肩头微笑,两只手搂住我的脖子,长出一口气。
她的眉间没有丝毫异样,我实在找不到刚才的那件“武器”——令所有血鹦鹉停止进攻的东西。
所拓撒开手,指了指前方,又指了指自己,嘴角微动,有些痛苦的样子。随即,又打量周围,仿佛在确认什么事情,眼神里透露着认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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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这么久了.......也该.....放我下来了吧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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原来,是为了不被人看到这样的举动么?
在这方面这么小心翼翼,我着实是震撼了。弯下腰,她跑跳着来到前方,喘着气,看得出很是疲惫。她所做的,控制血鹦鹉一事,是相当消耗体力的。
如同折萤有时候的自言自语:所有与殉道者有关的能力,至今都是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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酒店中庭,是废墟的内部部分。
很久没有人来居住了,一切都东倒西歪。
中庭中央的喷水池已经堆满了尘土,大理石地面模糊地反射出阳光,而全息电子屏也已经熄灭多时。
爱酒子弯下腰,在喷泉池中央的土堆上,一位全身皮肤通红,只穿着泳装的女孩耷拉着脑袋,不知死活。玩酒同样蹲下身,把刀架在身前,一点点配合爱酒子,相互靠近。
我站在后方,所拓拉着我,另一只手捂着眼睛,十分害怕的样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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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如果看到信息素之类的东西,立即告知我们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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爱酒子回头,比划了手势。
我点头——我也希望这名身份未知的女孩是一名殉道者,这样,我小小的私心就可以满足了。如果城市沦为废墟,那么,见到活人,俨然是一件幸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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漆黑一片。
光线逐渐进入眼帘。
全身疼痛,腿部关节还扭伤了,大概是出力过度的缘故。
作为曾经的【得寿者】,这件事太丢人了。
现在.......咦......这是哪里?
四个人!
有四个人!要逮捕我吗!
可恶,没想到血鹦鹉是他们放出来的!这群家伙!跟那些人一样,都是为了我的血液!
但......似乎是没法反抗了呢。
也罢。
也罢了....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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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认识她,代号为阿罗汉。”
所拓冷不丁的说道。
“红皮肤的女巫,我当时看见过她的实验室和介绍,是殉道者的下属试验品吧?”
爱酒子回忆起来,缓缓把枪收起,点头。
“但实验室为什么会放出她?难道是没有利用价值了么。哦,抱歉,我不该这么说的。”
“似乎没有受伤,能把血鹦鹉扔出这么远的,也只有那种力量了。但也说明,她也是十分危险的存在吧。”
“她似乎失去意识了,七号,去,背起她,我们返回咖啡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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哎?为什么你们三人这么配合?在说完话之后就这样看着我么?
感觉像是被要挟了一般,不过我好想没有帮上什么忙,也的确在理。
但爱酒子那句话还是很让人讨厌。
利用价值.......这种东西,我可是一点都不想听到了。
但好歹,我遇见了我想见到“人类”,虽然都是意料之外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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正想着,红皮肤女孩猛然坐起,由于我离她最近,理所当然的,被两只暗红色的手掌牢牢抓住了。
那手掌与五指的力度,让我在第一时间就不敢动弹,那力度,再强一点,就要把我的手腕捏碎了。先是一阵剧痛,怕是没有控制好力度,她也愣了一会儿,随即将大拇指翘起。
但,她也只是紧握我的手腕,这一举动,竟没有让我有丝毫恐惧。
她的手,很烫,却不是令人难受的灼烧感。如此一来,我倒是很喜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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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阿罗汉,是我的代号,不是我的名字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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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一字一句地说出。普通女性的嗓音,却无形中透出的威严,我肃然起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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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初次见面,血鹦鹉.......是你们赶走的吧?”
“没错哦,正是在下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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所拓的语气中带着自豪,她站在微光里,挺直了腰杆,一手叉腰。
这气势,莫名的让玩酒笑出声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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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出手相助,我欠你们的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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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的手腕酸疼不止,她一下松开,我倒觉得还是被握着的时候比较舒服。
阿罗汉双手抱拳,周围的灰尘竟然猛地在她两掌相碰时散开,一股热浪袭来,好一位豪情万丈的女侠客!
她五指关节作响,未干的血迹从指缝间流出。渐渐的,阿罗汉的皮肤变回了普通的皮肉颜色,单膝着地,所拓一时间有些不好意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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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刚刚从街道上一直在与血鹦鹉战斗,直到退缩到这里为止。弹药用尽了,我只能靠近身搏斗取胜。如有不敬之处,还请接纳。但我想,这么大一群血鹦鹉的出现,肯定被人看到了,因此,战斗........还没有结束吧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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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句话,让我们四人心头瞬间一紧,也正巧,中庭外渐渐响起的引擎声,也同那些美丽的血鹦鹉一起,绽放出一片开向天空的红色樱花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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屠梦者支队,上帝之眼,抗体,殉道者。
当我们向外张望时,阿罗汉踮起脚,于我的耳边低语以上四个词语,并用手指了指自己。她的胸口挂了一片狗牌,阳光闪射的光让我看不清上边的字符。转身,阿罗汉玩弄自己的头发,拎起背包。
她刚刚的笑容里,展开了一张地狱图景——松果体似乎被她所控制,她想利用这一【形态学】对我展现一些东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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模糊的素描一般的画面里,巨大的火箭离开发射塔的怀抱,缓缓升空。火箭的火光里有模糊的人影,挥舞着类似旗帜的东西。他对着周围涌上的黑影喊着什么,但很快就被火焰吞没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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是,可怖的,可憎的,永恒的,是非真理的.......
是,关于世界的真相,与我们早已注定的命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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